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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被称“红颜祸水”，商业利益引发传言 孙杨师徒分合的背后

本刊记者 | 李鹭芸 《 环球人物 》（）

2012年夏天，孙杨火了，凭借他在伦敦奥运会上两金一银一铜的傲人成绩。2013年年初，孙杨又火了，因为他“为爱背叛了全世界”，反目对象是带了自己近10年的教练朱志根。但很快，师徒二人又高调复合。

离杭甬高速萧山出口不到10分钟车程，环球人物杂志记者找到了孙杨的训练地——浙江省体育职业技术学院。与全封闭式的校门对应的，是学校实行的军事化管理。为了不影响刚刚恢复的训练，校办用一纸文件挡住了对朱志根和孙杨的所有采访。之前一直被媒体公认为孙杨“代言人”的母亲杨明，在接到记者电话时语调低沉，和当初儿子刚获奥运金牌接受采访时相比判若两人，连称“关于此事家长不便表态”。

阳光总在风雨后

3月2日21时，孙杨更新了自己的微博，内容只有7个字：“阳光总在风雨后。”并附了一张自己和教练朱志根的合影——孙杨右手放在师傅的右肩上，两人显得非常轻松愉快。

3月4日14时53分，朱志根和孙杨师徒俩在浙江省体育职业技术学院游泳馆门口和众媒体见面。孙杨简短发言：“近期一直在坚持训练，但不系统，目前状态一般。”然后，他给了朱志根教练一个大大的“熊抱”。在满场乐呵呵的笑声中，笑容满面的朱教练随即介绍：“孙杨的状态正在恢复。”

在短暂的亮相之后，师徒俩没有多说话，而是进入游泳馆内开始下午的训练。 孙杨和众多的师弟师妹们接受训练安排后立即下水。孙杨头戴白色泳帽，动作舒展有力。当记者问到下午的训练量，他简要回答：“看教练的安排。”

“这次和好，师徒俩抱头流下眼泪。真是风雨十年的感情，非常不容易。”孙杨的行政管理单位——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副院长张亚东谈到师徒此次差点分道扬镳，颇多感慨，“他们以后的路还很长。两人目标一致、行动一致、利益一致，都是为了中国游泳和浙江游泳好，有了这些共同点，一定会促使两人继续走下去。”

“往前看！”张亚东再次强调，孙杨与朱志根出现矛盾主要是“代沟”，有不同想法也很正常。他还请各家媒体少追问细节，让孙杨以轻松的心态来面对接下来的训练和备战。他还透露，此前体院开出的罚单也“过去了”。

为爱情，还是为了利益

在孙杨的众多“粉丝”看来，大他5岁的女友无疑是“红颜祸水”。

今年1月，孙杨公开承认自己有了女朋友，是一名叫念念的山东籍国航的空姐。值得一提的是，两人交往不是在奥运会之后，“其实我和念念早在2010年就已经认识了。当时我们队前往澳大利亚训练，念念正好是那个航班的空乘。”网传孙杨父母和领导非常反对两人在一起，甚至还说孙妈妈和其女友曾爆发过正面冲突。为此，孙杨一度觉得委屈，“我现在只有在泳池里最放松，甚至有点害怕上岸了。”

1月31日，孙杨连续40多天不正常训练后，终于出现在杭州的游泳馆，教练朱志根批评他因为谈恋爱影响训练，孙杨史无前例顶撞了教练：“你的训练太落后了，我不跟你练了！”朱志根怒上心头：“我本来就不想带你，从今天起不带你了！”随后朱志根以健康为由提出不再做孙杨的教练。

自从闹翻以后，孙杨和朱志根一直没有见面，尽管学院出面调解，但两人心中有气，一直没法坐下来好好说话。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也一刀斩断了孙杨的财路：做出“暂停一切社会商业活动，包括个人代言”的处罚。

不过也有知情者透露，谈恋爱只是一个处罚借口，背后是难言的利益冲突——孙杨想成立“杨之队”单飞，第一步就是换教练。

孙杨虽然感谢恩师培育之恩，但两人私下冲突却时有爆发。一方面是个性原因，朱志根对弟子态度比较强硬，推崇传统的“严师出高徒”；另一方面也存在训练理念上的差异，尤其是澳洲名帅丹尼斯的出现，动摇了朱志根的地位。

丹尼斯是澳大利亚功勋级教练，培养出了世界冠军哈克特。2008年北京奥运会，丹尼斯帮助张琳夺得男子400米自由泳银牌。2012年伦敦奥运会前，孙杨数次前往澳大利亚跟随丹尼斯进行强化训练，最终在奥运赛场力夺两金。

奥运会后，孙杨多次私下表示，希望跟丹尼斯单飞。孙杨找外教，这显然是朱志根和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所不愿意看到的。对此，张亚东明确表示：“这作为运动员的一个想法，学院可以理解。但我们不会为孙杨单独找外教。”

孙杨想找经纪人的想法，也遭到了国家体育总局游泳中心否决。体育总局游泳中心副主任尚修堂曾多次表态：“游泳中心就相当于孙杨的经纪人。队员的训练、比赛时间只有我们清楚，包括什么时候上高原、出国训练等。如果商业团队一弄，把经济利益放得太高，到时候有活动，队里说不能参加，经纪公司说必须参加，不利于队员水平的提高。”

在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某办公室门口的墙上，记者发现了两张2013年度职工缴费工资确认表，上面有每个运动员的工资明细，月平均工资从800多到3000多不等。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孙杨的工资也就是2000多。所以参赛奖金和商业活动的比例分成成为运动员们的主要收入。

某圈内人士向本刊记者透露，按照惯例，孙杨一个广告代言费，国家体育总局游泳中心占15%、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占20%，教练占15%、队员本人占50%。目前，孙杨的比例有可能已经达55%。坊间传说孙杨母亲认为55%的比例依然太低。

成长需要代价

现实远不像孙杨想的那么简单。游泳不同于篮球、网球、高尔夫或者斯诺克，参加各级赛事都有奖金，明星选手可以靠获取奖金养活自己。相比之下，游泳比赛的奖金少了很多，奥运会4年一次，世锦赛两年一次，赞助商关注程度有限，尝试“单飞”很难养活开销巨大的团队，风险确实很大。对于孙杨这个“泳坛国宝”，留在体制内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国家体育总局游泳中心游泳部部长袁昊然也表示，不希望孙杨和朱志根的矛盾影响他为国家出成绩：“运动员取得如今的成就，离不开举国体制的支持，这是任何一个团队或者企业无法替代的。不能因为出了成绩就推翻前面的一切。”

早在2003年，当年还只有12岁的孙杨就进了浙江省游泳队，从那时起便一直跟着朱志根训练直到现在。其间，孙杨完成了从城运会冠军到省运会冠军，再到全运会、亚运会、世锦赛、奥运会冠军的蜕变，他和朱志根这对“金牌师徒组合”一直为外人津津乐道，除了孙杨自己的天赋及刻苦训练外，功勋章上也该记上朱志根一半的功劳。

这对师徒能和好如初吗？商业利益会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个障碍吗？朱志根的同事对记者说：“从教练的角度来看，朱指导就是没有孙杨，他手里还有一批苗子，因为每年各种国内外比赛都有奖金，积累起来，他的收入已经很高了，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而孙杨或许还处在要通过财富的多少来体现自我价值的阶段。他参与社会活动多了，心就静不下来训练，也会变得浮躁。”

无论孙杨是否处于青春叛逆期，其中是否涉及利益纠葛，总之现在的结局皆大欢喜。每个人都会因为冲动犯错。孙杨只有20出头，当遇到太多鲜花和掌声，一夜之间成为商家新宠时，人们应该给他迷茫的权利。在国家、集体、老师、家人多重关系面前，涉世未深的他会有不成熟的举动，因为成长总需要代价。关于爱情、生活、人生，他还有无限可能。希望孙杨能懂得，品牌大佬们看中的是他所传递的正能量，如果荒废主业，背叛师恩，他将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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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夏天，孙杨火了，凭借他在伦敦奥运会上两金一银一铜的傲人成绩。2013年年初，孙杨又火了，因为他“为爱背叛了全世界”，反目对象是带了自己近10年的教练朱志根。但很快，师徒二人又高调复合。

离杭甬高速萧山出口不到10分钟车程，环球人物杂志记者找到了孙杨的训练地——浙江省体育职业技术学院。与全封闭式的校门对应的，是学校实行的军事化管理。为了不影响刚刚恢复的训练，校办用一纸文件挡住了对朱志根和孙杨的所有采访。之前一直被媒体公认为孙杨“代言人”的母亲杨明，在接到记者电话时语调低沉，和当初儿子刚获奥运金牌接受采访时相比判若两人，连称“关于此事家长不便表态”。

阳光总在风雨后

3月2日21时，孙杨更新了自己的微博，内容只有7个字：“阳光总在风雨后。”并附了一张自己和教练朱志根的合影——孙杨右手放在师傅的右肩上，两人显得非常轻松愉快。

3月4日14时53分，朱志根和孙杨师徒俩在浙江省体育职业技术学院游泳馆门口和众媒体见面。孙杨简短发言：“近期一直在坚持训练，但不系统，目前状态一般。”然后，他给了朱志根教练一个大大的“熊抱”。在满场乐呵呵的笑声中，笑容满面的朱教练随即介绍：“孙杨的状态正在恢复。”

在短暂的亮相之后，师徒俩没有多说话，而是进入游泳馆内开始下午的训练。 孙杨和众多的师弟师妹们接受训练安排后立即下水。孙杨头戴白色泳帽，动作舒展有力。当记者问到下午的训练量，他简要回答：“看教练的安排。”

“这次和好，师徒俩抱头流下眼泪。真是风雨十年的感情，非常不容易。”孙杨的行政管理单位——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副院长张亚东谈到师徒此次差点分道扬镳，颇多感慨，“他们以后的路还很长。两人目标一致、行动一致、利益一致，都是为了中国游泳和浙江游泳好，有了这些共同点，一定会促使两人继续走下去。”

“往前看！”张亚东再次强调，孙杨与朱志根出现矛盾主要是“代沟”，有不同想法也很正常。他还请各家媒体少追问细节，让孙杨以轻松的心态来面对接下来的训练和备战。他还透露，此前体院开出的罚单也“过去了”。

为爱情，还是为了利益

在孙杨的众多“粉丝”看来，大他5岁的女友无疑是“红颜祸水”。

今年1月，孙杨公开承认自己有了女朋友，是一名叫念念的山东籍国航的空姐。值得一提的是，两人交往不是在奥运会之后，“其实我和念念早在2010年就已经认识了。当时我们队前往澳大利亚训练，念念正好是那个航班的空乘。”网传孙杨父母和领导非常反对两人在一起，甚至还说孙妈妈和其女友曾爆发过正面冲突。为此，孙杨一度觉得委屈，“我现在只有在泳池里最放松，甚至有点害怕上岸了。”

1月31日，孙杨连续40多天不正常训练后，终于出现在杭州的游泳馆，教练朱志根批评他因为谈恋爱影响训练，孙杨史无前例顶撞了教练：“你的训练太落后了，我不跟你练了！”朱志根怒上心头：“我本来就不想带你，从今天起不带你了！”随后朱志根以健康为由提出不再做孙杨的教练。

自从闹翻以后，孙杨和朱志根一直没有见面，尽管学院出面调解，但两人心中有气，一直没法坐下来好好说话。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也一刀斩断了孙杨的财路：做出“暂停一切社会商业活动，包括个人代言”的处罚。

不过也有知情者透露，谈恋爱只是一个处罚借口，背后是难言的利益冲突——孙杨想成立“杨之队”单飞，第一步就是换教练。

孙杨虽然感谢恩师培育之恩，但两人私下冲突却时有爆发。一方面是个性原因，朱志根对弟子态度比较强硬，推崇传统的“严师出高徒”；另一方面也存在训练理念上的差异，尤其是澳洲名帅丹尼斯的出现，动摇了朱志根的地位。

丹尼斯是澳大利亚功勋级教练，培养出了世界冠军哈克特。2008年北京奥运会，丹尼斯帮助张琳夺得男子400米自由泳银牌。2012年伦敦奥运会前，孙杨数次前往澳大利亚跟随丹尼斯进行强化训练，最终在奥运赛场力夺两金。

奥运会后，孙杨多次私下表示，希望跟丹尼斯单飞。孙杨找外教，这显然是朱志根和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所不愿意看到的。对此，张亚东明确表示：“这作为运动员的一个想法，学院可以理解。但我们不会为孙杨单独找外教。”

孙杨想找经纪人的想法，也遭到了国家体育总局游泳中心否决。体育总局游泳中心副主任尚修堂曾多次表态：“游泳中心就相当于孙杨的经纪人。队员的训练、比赛时间只有我们清楚，包括什么时候上高原、出国训练等。如果商业团队一弄，把经济利益放得太高，到时候有活动，队里说不能参加，经纪公司说必须参加，不利于队员水平的提高。”

在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某办公室门口的墙上，记者发现了两张2013年度职工缴费工资确认表，上面有每个运动员的工资明细，月平均工资从800多到3000多不等。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孙杨的工资也就是2000多。所以参赛奖金和商业活动的比例分成成为运动员们的主要收入。

某圈内人士向本刊记者透露，按照惯例，孙杨一个广告代言费，国家体育总局游泳中心占15%、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占20%，教练占15%、队员本人占50%。目前，孙杨的比例有可能已经达55%。坊间传说孙杨母亲认为55%的比例依然太低。

成长需要代价

现实远不像孙杨想的那么简单。游泳不同于篮球、网球、高尔夫或者斯诺克，参加各级赛事都有奖金，明星选手可以靠获取奖金养活自己。相比之下，游泳比赛的奖金少了很多，奥运会4年一次，世锦赛两年一次，赞助商关注程度有限，尝试“单飞”很难养活开销巨大的团队，风险确实很大。对于孙杨这个“泳坛国宝”，留在体制内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国家体育总局游泳中心游泳部部长袁昊然也表示，不希望孙杨和朱志根的矛盾影响他为国家出成绩：“运动员取得如今的成就，离不开举国体制的支持，这是任何一个团队或者企业无法替代的。不能因为出了成绩就推翻前面的一切。”

早在2003年，当年还只有12岁的孙杨就进了浙江省游泳队，从那时起便一直跟着朱志根训练直到现在。其间，孙杨完成了从城运会冠军到省运会冠军，再到全运会、亚运会、世锦赛、奥运会冠军的蜕变，他和朱志根这对“金牌师徒组合”一直为外人津津乐道，除了孙杨自己的天赋及刻苦训练外，功勋章上也该记上朱志根一半的功劳。

这对师徒能和好如初吗？商业利益会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个障碍吗？朱志根的同事对记者说：“从教练的角度来看，朱指导就是没有孙杨，他手里还有一批苗子，因为每年各种国内外比赛都有奖金，积累起来，他的收入已经很高了，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而孙杨或许还处在要通过财富的多少来体现自我价值的阶段。他参与社会活动多了，心就静不下来训练，也会变得浮躁。”

无论孙杨是否处于青春叛逆期，其中是否涉及利益纠葛，总之现在的结局皆大欢喜。每个人都会因为冲动犯错。孙杨只有20出头，当遇到太多鲜花和掌声，一夜之间成为商家新宠时，人们应该给他迷茫的权利。在国家、集体、老师、家人多重关系面前，涉世未深的他会有不成熟的举动，因为成长总需要代价。关于爱情、生活、人生，他还有无限可能。希望孙杨能懂得，品牌大佬们看中的是他所传递的正能量，如果荒废主业，背叛师恩，他将一文不值。